采访荣县疾控中心食品卫生科科科长万庆容,了解一个疾控中心工作人员个中辛酸,让人唏嘘不止。
万庆容中等个子,皮肤白净,自然微卷的马尾短发和说话时一闪一闪的两只大眼睛给人一种高雅、利索和干练的印象。
万庆容说她从事疾控工作完成完全是一种偶然。那是上世纪60年代初,万庆容出生在荣县白庙镇(现自贡市贡井区)的一个小商贩家庭,从小就受良好家庭教育,从小学到高中都是班上的三好学生。那是1981年初夏的一天,看到女儿正为高考犯难时,细心的妈妈拉着女儿的手:您胆大谨慎、动作也麻利,学医吧!能给更多人解除痛苦。妈妈的一句话,让我选择了卫校。
对于学医,万庆容感到很自豪,她说:刚到卫校,一切都感到十分新鲜,新生尤其是女生对年轻长得帅的老师,更是言听必行。万庆容说:卫校第一课是上地方病一个叫文成贵的教员,长得非常帅气,课后多少年万庆容都清楚的记得文教员说过,医生是天使,学防疫就是观音!观音能给更多的生命和更多的家庭带来幸福。
就这样,万庆容报着做观音的梦想,以优异学业告别卫校分配到荣县成佳区卫生院从事公共卫生管理。当时一般的乡镇卫生院,公共卫生几乎是个空白,仅几年时间,她跑遍成佳区11个公社的村村社社、山山水水,对可能出现的地方常见病、流行病、传染病,制作、修订并完善了各种防控预案,多次受到县防疫站和市、县主管局的好评。
万庆容说:理想和现实是一对矛盾,那是1985年12月,董政公社12位从沐川县伐木回来的工人,因在当地感染了疟疾(俗称打摆子)回乡后引发群众恐慌,当时全区就我一个人学的防疫专业,全区11个公社,14万多人,对沐川回来的每个人要人人见面进行检查。她说:当时我还在做月子,女儿还有十天才满月。得知情况后,将正在吃奶的女儿交到婆婆手上,取掉头巾、换上工作服就同前来接我的卫生院领导和同事一起上路了。那个时候,交通不方便,连自行车都很少,每天要跑几十公里山路,吃苦受累我不怕,最怕的是奶肿胀还流出来。又是冬天,那几天胸前内衣基本上都是湿的,确实无法忍受了只好悄悄离开人群跑到避静的地方偷偷把奶水挤掉。
说到这里,万庆容仰望了一下天花板,看得出她眼里闪动着泪花。悄一停顿,她又继续讲道:记得那天下午都近6点了,我们小组在返回路上,打听到石凤公社天宫村6组的何长荣也是前不久一个人从沐川回来,病得不轻,家里已经为他准备后事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我没有多想,带着工作组一路小跑赶到何长荣家,当时场景确实把我吓着了,浑暗的屋子传出一阵阵恶臭,何口吐黄水脸上毫无血色,疟疾引发严重贫血、导致肝脾肿大,生命已处于倒计时了。看到这种情况,我来不及多想,先得把他命保住呀!在家人的配合下,迅速用绳索绑好担架,几个人轮流将他抬到区医院救治。那个时候也没什么特效药,各种办法都想尽了病人才恢复神志,最后又通过中药调理,长达半年时间何长荣才恢复正常,能下地干活。说到这里,万庆容感到得很轻松显得也很自然。她记得:当天回到家时都晚上10点过了,女儿饿得嗷嗷叫。就是那年,组织上批准了她的入了党还被区党委、区政府表彰为先进工作者,成佳区还被县、市评为防疫工作先进单位。
由于工作出色加之专业方面的原因,万庆容1990年从区卫生院上调县卫生防疫站(现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食品卫生科工作,主要负责收审和验证,采集各类食品样品进行检测。万庆容记得那是1996年7月一天,中心接群众举报说县冷冻厂附近一摊点出售过期食品。万庆容来不及多想,带着一名新同志就赶往现场。摊点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遇到这种情况,摊点负责人本来就火,一听说要抽样检测,抓起一把砍刀就冲出人群开始威协:谁敢检测他的食品,谁就得趟下。万庆容说:当时,我只想到抽样检测是我的职责,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把新同志档在外面,义正辞严面对眼前可能发生的一切,检验没问题,我们还你一个公道,如果有问题你就得接受处罚!这时执法部门也赶来现场,最后在其家人的陪同下,将样品送检,结果没有问题,我们又将检测数带回现场,并用事实和数据答复了围观的人群和举报的群众,还了摊点一个公道。事后我们又对摊位老板进行深入交流,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还给我陪了礼道了歉。
万庆容说:从事食品卫生检测工作,往往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又还得罪人。文件规定食品、餐饮等行业从业人员要进行定期体检、还要持证上岗,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反复做工作,同管理人员进行反复沟通,学习文件、讲明道理。十多年来,好在荣县还没发生过一起有规模的食品中毒案件发生。
万庆容说,荣县外出人员多,也是传染病多发地,如:前几年高山镇民工在山西务工时被白蛉咬伤引发黑热病;长山一青年全家在广东务工时感染甲型H1N1流感,还有就是狂犬病等,这些疾病传播速度快、传播途径多,一旦发现如不引起重视,定会会引发社会恐慌。她说印象最深的是2005年下半年,荣县发生12例人感染猪链球菌,15个乡出现疑似病例就达50余起,那时科室只有5人,点多线长面广,白天跑乡镇调查、督促感染猪进行深埋、消毒、对猪有过接触的群众耐心做工作、指导服药等,一忙起来,十天半夜加班,晚上值班还得搞材料上报,有几个晚上都在办公室工作通宵。
还有一件事,万庆容至今都难以释怀:那是2006年荣县接连发生12例狂犬病,全国都出名挂名,县长、书记都下了死命令,要求疾控中心负总责,中心又安排我作业务指导,对全县划分区域引导各乡镇、村组动员群众开展灭犬工作,同时还要收集整理三年来被犬、猫只伤害的人群进行抗体检测,20多天都不着家呀!当时父亲患急性胰腺炎住进自贡市一医院都半个月了,我只好利用到市上汇报工作、提取100份疫苗的间隙,驾驶员将我送到父亲病床前呆了不到10分钟。好在父亲从电视上也得知荣县狂犬病在全国挂号理解我,当时父女相见没说几句话,他见我满脸疲倦,拍了拍我的手说到:去吧!那是你的专业,受到感染的群众更需要你!
采访结束,万庆容如释重负。她说:时间过得也真赶快,我从17岁开始从事防疫工作,屈指一算已工作39个年头了,我现在享受公卫副高职称,工资在整个疾控中心是最高的,领导和同志们对我非常友好,从事疾控工作大半辈子,每当想到我经历的人和事,想到领导对我的关心、群众对我的信任,我觉得为我所做的工作值得!如果不是县上有文件规定,副高职称的延迟点时间退休,说实在地,我还有点舍不得我工作几十年的疾控岗位。 (郑新炜 杨 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