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8日晚9时左右,正在休息的德阳市人民医院援阿医疗队队长刘海龙接到阿坝县人民医院索朗院长的电话,索朗院长焦急的告诉他,外科刚收了一位从二楼摔下的严重头胸复合伤的15岁藏族小阿妹,存在有脑挫裂伤、肺挫伤、硬膜外出血、锁骨骨折,且肺挫伤面积达90%以上。值班医生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患者存活的机会渺茫。
阿坝县人民医院已是当地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患者病情也无法支持转外地治疗,因此建议患者家属准备后事。德医援阿医疗队虽刚到阿坝2月,但已在该院成功开展多项当地首例手术,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应,因此家属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找到了正在巡视医疗安全的索朗院长,希望能够得到德阳市人民医院援阿医疗专家的救治。
病情就是命令。刘海龙立即通知援阿医疗队全体队员到岗,查看患者已深度昏迷,对外界刺激无反应,心率166-172次/分,血压63/37mmHg,呼吸47-54次/分,血氧饱和度59-63%,全身紫绀。援阿心内科主治医师杨小英立即查看患者,迅速作出病情分析,认为患者全身紫绀,双瞳已散大,对光反射减弱但存在,呼吸急促,并有呼吸暂停,心率明显增快,存在呼吸窘迫、严重呼吸衰竭,结合患者头颅、胸部CT检查发现存在多发脑挫裂伤、硬膜外出血、双肺90%以上面积的肺挫伤、锁骨骨折。
患者目前状态主要是由于呼吸窘迫,严重的呼吸衰竭引起的严重缺氧所致,缺氧状态已超过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如不能马上纠正,患者几分钟之内就会死亡。当务之急是解决患者的缺氧状态,最好的方式就是气管插管呼吸机辅助呼吸,但阿坝县人民医院无儿童使用的气管插管,呼吸机也仅有一台手术麻醉使用的呼吸机,只能通过其他方式处理。杨小英凭借多年处理危重病人的经验,判断患者过度通气存在呼吸性碱中毒,立即去除患者头部垫枕保持颈部适度过伸开放气道,并与援阿肛肠科医师冷明敏清理患者口鼻腔分泌物,尽量保持患者呼吸道通畅,加大氧流量面罩吸氧,有利于纠正缺氧以及碱中毒。同时判断患者心率达172次/分,心脏泵血功能严重受到影响(如达180次/分心脏将无法泵血),由于心脏无法正常排血因此患者已休克(血压63/37mmHg),患者因严重的头颅和胸部外伤存在严重的应激反应,应立即给予大剂量激素冲击治疗,抑制患者的创伤应激反应,同时需加快补液并利尿纠正患者休克同时有利于控制脑水肿及肺挫伤进一步加重。
这边队员在紧急的抢救患者,那边医疗队的皮肤科宋海祯医师、病理科徐培医师也在收集患者病史及辅助检查资料,并通过手机拍照发送给德医对口帮扶若尔盖县的神经外科李政医师、胸外科黄磊医师进行远程会诊,请求他们的专科技术支持。李政、黄磊根据发过去的辅助检查资料,判定患者暂不需要专科手术治疗,但由于当地医院条件限制,仍建议患者病情稳定后积极转外地医院继续救治。
经过大家1个多小时的通力合作紧急抢救,患者心率逐步降至106-110次/分,呼吸降至20次/分,血压恢复至110/75mmHg左右,血氧饱和度恢复到88-93%,全身紫绀情况基本消失,昏迷程度减轻,对刺激出现反应,病情暂时得到稳定。但患者病情随时可能反复并加重,从阿坝县人民医院转院至成都大医院最快也需要9小时左右的时间。在索朗院长与家属进行充分沟通后,家属见到患者的病情经援阿医疗队的处理后明显好转,表示相信德阳市人民医院医生的技术,不论患者情况能否支持转院,都坚决拒绝转其他任何地方,就在阿坝治疗。
面对患者家属和阿坝县人民医院对援阿医疗队的信任,援阿医疗队员们在无比感动的同时也倍感压力。援阿医疗队连夜与阿坝县人民医院的医生详细讨论患者病情及医院条件,讨论如何就目前条件有效治疗患者。因事关患者生命安全,刘海龙向正在执行外派任务的德阳市人民医院挂职阿坝县人民医院副院长陈曦汇报情况,陈曦当即要求,不惜调动一切可利用资源,全力抢救患者。
经过20多个小时的持续观察,患儿病情稳定,就在医疗队刚刚松了一口气准备休息一会儿时,刘海龙发现几分钟前还稳定的患者病情急转直下,心率又飙升至160-170次/分,血压降至60/45mmHg左右,叹气样呼吸,并多次出现呼吸暂停,氧饱和度测不出,又陷入了深度昏迷。医疗队充分分析病情后,考虑与气管血块及痰液堵塞有关,经其他任何方式均无法处理,需立即进行气管切开打通气道,否则数分钟内患者会因窒息而死亡。这时刚执行完外派任务的陈曦副院长顾不得休息立即赶到了病房,统筹安排治疗,同意刘海龙的意见,立即行气管切开。
气管切开术为耳鼻喉科专科手术,手术区域有重要脏器及颈部大血管,手术操作中出现任何问题都会导致患者死亡,但患者如不立即进行手术会在数分钟之内死亡。时间不等人,医疗队立即同索郎院长、陈曦副院长汇报,并同患者家属积极沟通,讲明厉害关系后,患者家属同意救治方案。索朗院长及医务科授权同意开展气管切开术。刘海龙当机立断,为患者实施气管切开术,手术在陈曦副院长的帮助下进行顺利,术中出血不到5ml,在术后抽吸出大量的带血痰痂、液以及血凝块120余ml后,患者窒息情况明显改善、病情迅速稳定,半小时后心率下降至56-60次/分,血压回升至100/75mmHg左右,呼吸降至16-20次/分,血氧饱和度达到98-100%,昏迷程度明显减轻,刺激反应明显,全身紫绀完全缓解。
手术虽然成功实施,但一系列挑战摆在了医疗队面前,气管切开术患者需要经严格消毒后的专门病房,并且需要经过严格专科培训的护理人员进行专人护理。阿坝县人民医院病房没有这样的条件,也没有护理人员有相应的护理经验。
德医人有天生不服输的性格,没有条件创造条件:将该病房暂时设为单人病房,限制家属的陪护和探视人数及时间,并用空气消毒机进行定期消毒;经验不足学习经验:医疗队依托德阳市人民医院这个坚强后盾,向医院重症专家ICU主任王茂娟请教气管切开术后的护理等方面问题,并组织医疗队员及县人民医院医护人员进行培训学习,医疗队员定时亲自为患者进行辅助排痰,指导家属陪护方法,指导患者功能锻炼,并对患者每日的饮食营养都作出严格要求。同时,面对头胸复合伤的对症救治,医疗队每天同德医援若医疗队的神经外科、胸外科专家反馈患者情况,共同制定救治方案。
经过德医援阿、援若医疗队员和阿坝县人民医院的医护人员的共同努力,患者在术后第3天完全清醒,术后16天开始逐渐坐立及下地活动锻炼,术后20天拔除了气管插管,现患者已基本痊愈,治疗期间没有发生医院内感染等不良并发症,没有遗留任何不良后遗症。
在患者康复出院之际,其父母为了感谢德阳的门巴救命之恩,为每位队员献上洁白的哈达,并邀请全体医疗队员同他们合影留念。照相那天,小阿妹自己站起来走到队员面前握手,并伸出大拇指说“卡卓、卡卓”(谢谢),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小阿妹出院后几天,她的伯父又带着小阿妹专程回到医院,向医疗队员们献上哈达以示感谢和祝福。
德医人在阿坝高原凭借良好的团队合作精神,扎实的专业知识,精湛的手术技术,成功进行了阿坝首例多学科协作(MDT)抢救危重患者,成功完成了阿坝首例气管切开术,同时这也是阿坝首例严重头胸部复合伤患者在当地治疗存活的记录,治疗期间没有发生任何不良并发症,也没有遗留任何不良并发症,这又创造了又一高原医学的奇迹,为阿坝高原藏区危重患者打开了一道生命的绿色通道。(德阳市人民医院援阿医疗队提供图文)